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人和人的不同。我深刻意识到做一个体面的(decent)人的重要性。如果你是初来美国或来旅游,你会发现,美国人都很文明。
帮女士开车门、在餐厅帮女生拉开座位、帮后来者挡着门,自是不用提了。这是基本的礼仪,连几岁的孩子都懂的。
不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
有一个和中国很大不同的是,他们不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或说话-因为这是教养不好的表现。更不用说吵架了。要来就动真格的,不是有枪么?其实有枪也让大家有所顾忌,开车不逼道,不抢线,言语不粗鲁,维持表面的文明,谁知道你会不会惹到一个脾气火爆的持枪者?美国人教育孩子不要有路怒(road rage)的很大一个理由就是,小心对方有枪,一怒之下蹦了你。
所以美国人也听警察的话,警察叫“freeze(不许动)”就马上举起双手不敢动弹了,很简单,他们有枪。
你在星巴克见到去喝咖啡的警察也是警棍、警枪、防弹背心全副武装坐那儿喝咖啡的。加州天气那么热,他们的着装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的。从这一点上,我就很尊重这些执法人员。
美国人之间,即使是熟人或家人或夫妻间,如果说话声音稍高,另一方就会说:不要冲我嚷嚷(stop yealling at me),因为一定程度上的大喊大叫会被认为是assault(攻击)。所以一但你说话大声,被人认为是yell,其实已经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了。
而使用语言贬低(demean)、恐吓或者控制别人,就已经是verbal abuse了。
所以,你看到很多新闻,有人说某某sexually assault(性侵)她了,这可能包括只是一些不经过她同意或认可的调情,或身体触碰这样的轻罪(misdemeanor),直至到强暴这种程度的重罪(felony)。
不会去有意触碰到别人
一个体面人,是绝不会去有意触碰到别人(大多数情况指女性或儿童)身体的,除非你是经过她的默许或同意,社交性地挽着她的胳膊,或熟人间的拥抱等。
对于孩子,也绝不可以因为他/她是孩子就随意触碰他们,或者拍甚至揪他们的小脸蛋,拍他们的头,触碰他们的身体,因为你要避免过度接触而被认为是creep(令人起鸡皮疙瘩)或有性的企图。
在这一点上,很多中国人就很大意。他们随意捏或者揪我孩子的小脸蛋(我发誓,真的是揪,揪完后脸上都有个红印),拍她的头或者随意拍她的照片或者偷拍更是数不胜数。
孩子还不懂得拒绝,老是仰着小脸问我,为什么他们要pinch me(揪我)?我说:他们喜欢你。
这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在美国,尊重孩子的大人都是蹲下和他们说话,以示平等和尊重的,他们从小就是小小的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揪、拍的玩意儿。随意触碰他们的身体实际上就是侵犯了他们的身体的自主权利。而这样随意揪拍下长大的孩子成人以后,随意揪拍别人的孩子,在我看来,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要说很多中国人不懂得尊重孩子的话,其实他们也缺乏成人之间的尊重。冲别人叫嚷,在餐厅大声喧哗,吵架,在日常生活中并不鲜见。不要以为这是小事,这就是文明和不文明的分界线。在美国多年的人应该都深有体会,你几乎没有几乎看到有人当众吵架或大声嚷嚷,除非是在酒吧可能有酒鬼这样做,而酒吧的保安会马上把这个人拉走。
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就是对别人要求安静环境的一个侵犯。
美国人对安静的要求到了这样一个程度,很多城市都立法,晚上七点之后,不能有噪音。这个噪音甚至包括邻居泳池里的发动机的声音,或l邻居孩子的吵闹声。
我家对面的邻居有两个十岁的孪生兄弟,他们晚上都在车库开着灯,捣鼓他们的东西。晚上邻里之间如此安静,真的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所以当某晚九点他们说话声音稍大时,有邻居就打电话叫了警察。警察叔叔来了后他们就消停了。
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长大的孩子耳朵都特别敏感,对于噪音尤其没有耐受性。我先生就说,如果那晚没有人叫警察,他就会到对面敲门,跟他们说让他们小点声。我说,你不如叫警察,你去了只会得罪他们,叫警察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叫的,下次就不敢大声说话了。
所以,你在好莱坞电影里看到那些人吵架吵得口沫横飞,F字连篇什么的,还以为美国日常生活就是那样的,其实全不是。在美国,f(uck)字,bullshit,bitch,damned这样的字都是相当严重的骂人话,一个体面人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尊重
遇到意见不合,美国人也是会各自保留意见和体面的。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目前美国政治两党分歧如此之大,大部分美国家庭没有受到影响的缘故。
不是美国家庭的每个成员都是一个政党的。两党撕逼撕得这么厉害,家庭成员或熟人之间如果心知肚明对方是不同立场,一般避免谈论和政治有关的话题。
之前我文章中提到我家有一部分人是共和党,这就意味着另外一些人是民主党或独立人士。
我们不同政党的人从来不在家庭聚会的场合谈论政治或有关的经济或福利、移民等话题,因为这是对对方起码的尊重。不强求,不争辩,不解释。各人的投票和捐款才是对你的政党最实际的和最大的支持。而投票是非常私密的,除非你告诉别人,没有人会知道你投给了谁。
尊重,也是我拒绝一些自由派的群的邀请的缘故,因为我没有兴趣争论。因为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和我的一样伟大,也可能更伟大。我希望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因为这个国家至少有一半人和你是一样的信仰,我希望他们也和我一样开心。如果你们胜了,我不玻璃心。因为我足够强大。如果你们胜了,我仍然会用我的方法去努力实践我相信的这些。这样的国家才有未来。
我认为,如果你相信你的政党,你就应该去为它做点体面人应该做的事,去捐款,做义工,写文章支持它,就你支持(或反对)的议案给本区议员打电话,给他们写电邮,与他们去争辩,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与不相干的人争辩上。这是我一直每天在做的事。如果你输不起,那么赢了也不体面。
连美国总统候选人都不去不值得争取的州集会(rally)拉票,你有什么理由去要和一个对立派人士争论呢?
尊重他人的政治选择和言论自由,也是一个人起码的体面,这也是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要求。一个好公民要做的是记得去投票、去法庭尽公民应尽的义务,捐款给你支持的政党,让本区议员听到你的声音。还有,尽量保持体面。辱骂、恐吓和贬低对方,只会使你显得low。
大众偶像、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不是说嘛,“When they go low, we go high” 翻译成网络大白话就是:当他们是low逼的时候,我们是高大上。
以上这些常识,是即使在唐人街呆了一辈子连英文也不会说的老人家,也懂得的,作为一个美国人的基本教养。教养不是体现在书本和智商上,不是你读了几本书,会说几句英文,就是有教养。
我没有歧视唐人街老人家的意思,相反,我尊重他们勤劳匆忙的日常生活,正如我尊重所有体面的对手和不同政见者。
如果你说,你看到的美国跟我说的这些不一样,那我只有很遗憾你所处的社区或城市。
所以,从文明这个意义上来讲,不是你拿到了绿卡,或者身份,你就是个美国人的。